别柳

【无形门】疏狂属年少

*仍然是李白高适王维幼驯染 

*今天心情高兴 小号发篇文

孟浩然记不清自己多少次看过了这样的场景。

无形门里，他在室内揺着蒲扇，悠然自得翻阅着手头一卷书，竹露滴清响，正是一番静谧好时光。孟夫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可那还未涌上心头的困意却在转瞬之间被院子里的一声巨响给击退了。

他出门一看，李白蹲在房檐上，念叨着“我欲修仙法力无边”，高适在底下拿着木剑气急败坏，估计这俩小子又因为什么破事开怼了。孟浩然习以为常，仅仅心想李白这是真的上房揭瓦了，于是又回了屋，把没打完的哈欠继续打完。

到底是少年心性，李白大喇喇地坐在房檐，仗着高适上不来，愈发变本加厉开嘲。高适左右奈他无法，从地上拾了块黑石头，在手中颠了颠，转身对站在一旁的王维道：“我觉得我的准头应该还可以。”

王维深深看了他一眼：“他能被你砸中就不是李太白了。更何况，以你的力气，你一砸掉下一块砖，肯定会被夫子说。”在他们说话的空档，李白已经从屋顶转到屋前另一棵树上了，一扬头就倒挂在树枝上，对高适做了个奇形怪状的鬼脸。在木剑袭来时又敏捷地起身，剑气堪堪削掉他额边一绺发丝。

王维抿嘴，觉得有些好笑。想起很早之前他和李白刚认识的时候他总被李白的古灵精怪不按常理出牌搞得头疼，又偏偏还要维持自己骨子里那公子风范。等到高适再与他们相识，又是现在这另一番光景啦。

虽然平时总是打打闹闹的，但心里还是彼此欣赏的吧。王维忽然觉得有些庆幸能遇见他们，毕竟那两人是在自己稍显单薄的人生中那么用力地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高适转头，以眼神询问他是否要一起教训远处那个不知悔改仍在昨天作地的李太白，王维轻笑一声，想的确该报一报他之前整蛊自己的仇了呀。

他理了理身上的披风，走上前去。

——但为邂逅一个意气相投的你。

三人都在无形门里的日子总是这样，起初他们还有着磨合期，最终孟浩然发现不过只是三个少年人意气相撞，多多少少还有点玩笑的成分。李白和高适每天都在干架，从东墙打到西墙，惊飞枝头鸟。到后来连鸟都见怪不怪，即使李白蹿上树鸟雀也只是从巢里探出头，歪着脑袋啁啾一声，好奇打量这个每天在它们家附近打架的人。满院鸟声清越，王维只是远远地看着，和周遭景色融为一体。少年眉目温雅如画，立在那里仿佛和紫陌红尘遥遥分隔，他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不远处嬉闹的两人身上，清远又深美，温柔而辽阔。

而等夕阳西下时，等孟浩然终于再次推开门走到院子里，看见的却是那三人终于闹累了，在院内最大最老的那棵古树下，凑在一起，睡着了。

李白毫无形象四仰八叉地歪斜在高适身上，手肘还抵在高适小腹。估计这俩睡前还闹了会儿，高适与李白手臂拧在一起，好似还想去梦里较劲。王维则双手交叠，半靠在高适身上，睡得端庄。他的肩上还附着几瓣落花，披风搭在三人身上。

空气都变得悠远绵长。树上刚归巢的鸟儿拍着翅膀降落在王维肩上，似乎不明白之前还闹成一团的人怎么就突然又和和气气挤一块了。孟浩然驻足了一会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信步绕过他们仨，走着走着留下一路的感慨。

孟浩然想，算啦，放任这几个小子先睡吧，等晚饭做好，再一人后脑勺赏一个巴掌叫醒好了。

好像时间在那时静止，不论是人，事还是梦，都那样美丽。李白梦呓着笑出了声，约莫是做了什么好梦。

疏狂属年少，梦里花落知多少。

Fin.